一蓑烟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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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白起】此生

这次也是三视角文,非原作向,具体是什么向我也不太会描述……

还是希望大家看的开心~~

(一)

第一次见到他,是在那棵据说活了很久的银杏树下。

说“见到”其实不太准确,应该是“感觉到”。

那天,我整个人被狠狠摔进突然失去父亲的惊愕与悲伤里,在混沌中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棵银杏旁。看着那些飘落的叶子,往事一下子涌上心头,涌进眼眶。一直没掉眼泪的我终于忍不住了,坐在树下,蜷成一团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忽然,有个声音犹犹豫豫地响了起来:“你……还好吗?”

那个声音一转即逝。我抬起头,睁着一双哭肿的眼睛,茫然地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空地,下意识地回了一句:“什么?”

好一会儿没有动静,只有风吹银杏叶的沙沙声。就在我以为自己幻听了的时候,那个声音又响起了:“出了什么事吗?……抱歉,我,一直不太会安慰人……”

我转了转脑袋,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,但却实实在在地听到了那个声音。那是个很好听的男声,很温柔,像是初春的风,温暖而不灼人,还带了点未脱的稚气。

或许我真的是哭懵幻听了吧。我实在没办法顶住心里的难受了,干脆哑着嗓子和那个不知哪儿来的声音说了起来:“……我爸爸,他去世了。”

没有声音再回复我,但我总觉得,那个声音的主人在认真地听。我自顾自地接着说:“他很疼我……小时候经常带我来这里玩儿,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……我总是揪他的头发和耳朵,他头发很硬,有点扎手,天一热就一股汗味儿,熏人……”

我一个人抽抽噎噎絮絮叨叨了好久,直到日薄西山,把地上的影子都拉的好长。我终于哭够了,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,有点疲惫:“谢谢你,听我在这儿说了那么久。”

我没打算听到回应,抬腿就想走,结果那个声音竟然又响起了,依旧温柔,没有半点不耐烦:“我很抱歉,帮不了你什么。你嗓子都哑了,多喝热水。”

一瞬间,我再次笼罩在惊讶里。怎么回事,难道真的是什么超自然灵异事件?难道我的唯物论都白学了?但这种惊讶一下子就被一种让我鼻尖泛酸的感动淹没了。

“真的,谢谢你……我走了啊。”

“嗯,不早了,快回去吧。”

 

那一天,我感觉自己是飘回家的,身旁的一切都觉得不真实。家中变故一出,我忙成一团,来不及再思考之前的事。一个多月过后,我走在回家的路上,微风把一片金黄的叶子吹到我脚边,让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声音。我犹豫了一下,有点紧张地左看看右看看,确定四下无人,便深吸一口气,对着面前的空气小心翼翼地说:“你好?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Hello?How are you?”

“……”

并没有人回答我。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。

我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,忽然瞥见了脚边的银杏叶,忽然想到:他会不会在那棵银杏树附近?

揣着心里的一些小期待,我小跑着到了那棵树下,再次小心翼翼地说:“嗨?在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……我果然就是个傻子吧?!

我有些丧气地用头顶着树干,喃喃地说:“不会真是我想多了幻听吧?”

“嗯?是你啊?”

那个声音又出现了!我像触了电似的跳起来直起身子,一手捋了下发型一手拽了拽衣服,努力掩饰着声音里的小激动:“你真的在这里啊!”

那个声音轻笑了一下,让我的耳朵酥了大半:“嗯,在呢,好久不见。”

“好久不见!上次谢谢你了,我——”

我发现自己笑得有点傻,突然间又不知道要怎么接话。说什么?你的声音真好听,我耳朵都要怀孕了?听起来好花痴啊!难道要问你是不是没有女朋友,上次那句“多喝热水”好直男?似乎不太礼貌。要不问你是不是鬼,阴曹地府什么样子?这个我不太想知道答案……

就在我的内心汹涌澎湃混乱斗争之时,他又说话了,带着点犹豫和迟疑:“还在吗?”

“在!”我回过神来,赶忙回话,“我就是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,有点激动……”

他又笑了一声。我觉得自己的耳朵怀了双胞胎。

“你想说,我就听。你没想好,我就等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烧,幸亏他看不见。他又说:“今天有点晚了,你……早点回家吧,要不一个女孩子不安全。”

“啊?!”我有点愣神,“呃,好吧。”

“……明天,早来一会儿,我还在这儿。”

“真的吗?!”我感觉心里住的小兔子都要蹦出来了。

“嗯,这段时间没什么事,我每天都会来。”

“太好了!”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嘴已经要咧到了耳朵根,“谢谢你……再见,还有,晚安。”

“嗯?”他好像愣了一下,随后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笑意,“嗯,再见……晚安。”

 

之后的几天,我天天都会来到这棵树下,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空气说话,期间迎来了好几个惊恐万分的眼神。我安慰自己,每天能和这么苏的声音对话,显得傻一点也值了。我们聊得很多,日常琐事,街边八卦,或新颖或老掉牙的笑话,都拿来说。当然,大多数情况下是我一个人嘚吧嘚,他似乎不太愿意讲自己的事,很多时候说的都是“多喝热水”“多穿衣服”“早点回家”“不要熬夜”等老妈子四字经。唉,这么好听的嗓子,用来唠叨这些事多可惜啊。可我丝毫不觉得烦,反而越来越觉得他可爱,越来越想深入地了解他。有一天,我终于忍不住问他:“你……到底是谁啊?是不是银杏树精?”

他好像觉得有点好笑:“那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。我是个人。”

“你真不是?”我有点怀疑,追问道,“那为什么我只能在树这里才能听见你的声音?”

“你那里也有一棵银杏树吗?”他的听起来很惊讶,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

“啊?……恋语市公园,最大的那棵银杏树底下。”

“……”他沉默了半晌,说:“我也在这里。”

“什么?”我转过头四下看了看,又围着那个粗壮的树干转了一圈,什么人都没看见。

“这里……除了我明明没有别人啊。”

“我这边也是。”他若有所思地说,“或许,我们处在那个,叫什么,就科幻电影里的那个——”

“平行空间?”

“对,可能真是这样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颠覆了。

还没等我消化掉这些有点大的信息量,就听见他说:“你现在站在哪个方位?”

“唔,树根的大石头前面。”

“大石头,大石头……”他轻轻地念叨起来,“在这里?”

忽然,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前面过去了。我连忙一伸手,抓到一个摸起来像布料一样的东西,但我却什么都没看到。

“你在这里?”他的声音透出了点惊喜,“我感觉有人拉着我的袖子。”

“是我是我!!”我兴奋起来,拽着那片空气不放手,“真的是你?我不是做梦吧?”

他轻轻地笑了,然后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覆上了我的手背:“我现在应该在握着你的手……感觉到了吗?”

我觉得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,慢慢地试着握回去。那只手不能说是很柔软,有的地方覆着茧,我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,但就是莫名觉得很有安全感。我轻轻地说:“我叫悠然,现在正读大学。你……是谁?”

“我叫白起,是个特警。”他的温柔中带了一点小心翼翼,“我们,这算是朋友了吧?”

“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?”我朝着面前地虚无露出一个傻乎乎的微笑。虽然他看不见,可我总觉得,他能感觉得到。

 

之后的几天,白起要出任务,没法来听我聊天侃地,也没法跟我唠唠叨叨。我便每天坐在那棵树下,一边等他一边百度他的名字,然而翻过几十页,跳出来的只有几千年前的一个将军,没有一条有关声音好听的小特警的信息,让我的心一会儿轻飘飘一会儿空落落。我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被人揪去了好一大块,干什么都会发呆。在某次开黑走神坑惨了队友之后,我的闺蜜终于忍不了了,朝我摆出一副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”的架势:“说,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找上哪个野男人了?!”

“什么啊。”我朝她翻了个大白眼。

“肯定有问题!”另一个闺蜜也加入了批斗大军,“你看看你最近,魂不守舍的,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小白脸儿了?”

喜欢?

我对他,算是喜欢吗?

听到他的声音,就总是忍不住笑;碰到他的袖子,也会脸红得要升天;看到操场上的挥汗如雨的同学,会想象他打篮球的样子;路上碰见拉着铃的警车,会忍不住注视着它走近又走远;听他的话抱起保温杯好好穿秋裤,将别人出去浪的年华用来养生;开始留意男生的饰品,总觉得最好看的那些一定都很适合他,虽然自己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……感觉他并不在我的世界,却又成了我的全世界。

闺蜜看出了我的不对劲,立马手捂胸口戏精上身:“皇上!您昨晚可是在床上说过,此生最爱的是臣妾啊!”

“呵,你已经被朕打入冷宫了,滚吧!”

我有点不耐烦地甩了甩手。这下她们“严肃”起来了:“不会吧,真的啊?!高否?富否?帅否?家产几何?良田几亩?可有宝马宝驴?”

“娘啊,我求求你们这些碎嘴子了,快放了朕吧!”我哀嚎着抱住头。能怎么跟她们说?我喜欢上了一个听得见看不着的平行空间的耳部春药吗?!

 

不得不承认的是,我对白起的想念越来越强烈,也越来越担心,他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消失了,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我精神错乱产生的幻像。我开始做梦,梦见自己好久没有等到他,然后像刚遇到他那天一样独自坐在树下嚎啕大哭。

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甩掉这个梦魇。

在我们相遇的第一百天,我揣上自己精心挑选的小礼物,又一次在老时间来到老地方。

“在吗?我又来啦,猜猜我带了什么?”

五分钟过去了。

半小时过去了。

两小时过去了。

夜色降临,冷风嗖嗖地穿透衣服,不知哪个垂死的小虫发出最后一点弱弱的响动。没有人回答我。

以前他如果太忙不来的话,总会提前告诉我的。我攥紧了手里的盒子,安慰自己说,没关系,说不定他突然有什么急事,今天来不了了呢。

第三天,第四天,第五天,银杏树下还是只有我一个人。


失去联系的第六天,我再次来到这里,再次孤零零地坐到了天黑。和他有关的点点滴滴全都涌了上来:他的声音,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男声;他不太会说话,接不上流行的梗,总是唠叨,如果他在,这个点应该开始催着我回家喝热水了;起初他不爱说自己的事,后来也会跟我说说他的生活,有的时候让我听的心里有点发酸;有几次他听起来很疲惫,我赶他回去休息,他还不走;他的工作怎么想都不太安全,他该不会,该不会……出什么事了吧?

想到这儿,我咬紧了嘴唇,眼泪却怎么也憋不回去了,整个脑子都被突然出现不断蔓延的恐惧裹挟住,胸口像是被人用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,一边真实地感到痛苦,一边怀着时隐时现的希望。我这才发现,他真的已经深深地扎根到了我的心里,他出了什么事比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还要让我害怕。我在树下蜷成一团,一边在心里酸酸地吐槽自己做梦还真准,一边攥紧了饰品盒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。

要是从来没遇见过你就好了……不,我,我还舍不得……要是有人能帮我证明这一切是梦就好了,最起码,我还可以想象一个你平平安安快乐幸福的结尾……

“对、对不起!我失约了,你还在吗?”

心心念念的声音突然响起。我一下子愣住了,呆坐在那儿,淌了半截的鼻涕也忘了擦。

“呼,呼……还在吗?”他气喘吁吁地,又低下了声音,自言自语“这个点,你应该已经走了吧……我放了你这么久的鸽子,你,还会再来吗?…………呼,我在这儿自作多情什么呢……”

一下子,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:“虚惊一场”真是世上最好的词语。

“白起!”我终于反应过来,一出声发现嗓子哑的不成样子。

他愣了一下,随即回应,言语间带着点惊喜:“你还在?”忽然又话锋一转:“都这么晚了,今天又冷,你还是快回——”

“我以为你出事了!吓死我了!吓死我了啊!!”我猛地抱住前面一片凉凉的虚无,“我还以为,还以为——”

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。

可我没有说出口。我算他的什么人,我有什么立场说这句话呢?一瞬间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刚想放手被揽住,随后感觉有人在轻轻摸我的头:“对不起,是个紧急任务,没来得及告诉你。以后不会了。”

我抽了抽鼻子,有点贪心地留恋了一会儿,然后轻轻推开他,摸了两把不争气的眼泪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好听一些:“我给你带了礼物,一对特别漂亮的黑色耳钉!”

“耳钉?”

“嗯!虽然我看不见你,但我觉得,你带上一定很好看,所以就买了下来。本来想当做我们认识一百天的礼物的,不过正好错过了……”

他轻笑了一声:“我也给你带了礼物。”

“嗯?!”

他拉起我的手,把什么凉凉的东西搭在我的手腕上:“一条手链,穿了个银杏叶的吊坠。我自己做到,可能有点粗糙……”

我感觉心头痒痒的,眼泪差点又掉下来,笑着说:“你还会做手链啊。”

“嗯,咳,你别嫌弃就行。”

“不会,你送的,就是最好的。”

你送的礼物,哪怕再粗糙,也是最好的。你说的话,哪怕再唠叨,也是最好的。你出现的那一天,哪怕再冷,也是最好的。你出现的那一刻,哪怕再晚,也是最好的。你所在的世界,哪怕再遥远、再缥缈、再虚无,也是最好的。

对我而言,你就是最好的,因为是你,只能是你。

他好像做了几个深呼吸,然后忽然抱住我,在我的耳边用温柔又有点紧张的嗓音说:“既然错过了相遇的第一百天,那就把它们当做我们恋爱第一天的礼物,好吗?”

 

TBC

可能看起来感情发展的有点快有点莫名其妙,但其实是因为他们前世还有故事(以及身为理科生的作者功力实在不够orz)

更得会比较慢,希望大家体谅一下课表排满的医学狗or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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